2021年3月14日 星期日

◎ 人間風景14 : 樂音與魔音

樂音與魔音.jpg

( udn / 閱讀 / 家庭副刊 )

這篇投稿於 2021.1.8 刊登於聯合家庭版 ,

最初下了一個驚悚的標題:" 魔咒退散! " ,

也跟我寫文章發洩心情有關 ,

沒想到編輯大人如此用心 , 不僅微俢內文 ,

連標題也要符合文藝氣息才行。

魔咒退散! 拷貝.jpg

同時我把腦中的畫面畫了出來 ,

一直對挪威畫家孟克那幅 " 吶喊 " 印象深刻 ,

覺得很能描述出我心中的小劇場 ,

只是把主角改成孟德爾頌 ,

狂亂筆觸的畫面果然不受家庭版的青睞 , 只有採用文章的部分。

 

不過後來我又把插圖改得更精緻些 ,

再接再厲投到中時人間插畫賞 ,

並且把標題改得更清楚 ,

很開心被採用了。

作曲家也瘋狂 報紙版.jpg

 

作曲家也瘋狂 手機版.jpg

( 人間插畫賞 / 作曲家也瘋狂 )

可能是托了同版面、那篇有關學習音樂投稿的福 ,

我的插畫比文章還快、於 2020.11.23 就刊登了 ,

這是一個蠻有趣的投稿經驗。

 

礙於家庭版的字數限制 ,

我就把最原始的創作放在自己的部落格中 ,

對那段生活插曲有更完整的描述~ 

 

 魔咒退散! 

樓上有位退休老師,每天練琴次數頻繁,我估量她的程度應該跟我差不多

話說母親對大姊從小栽培、找名師學鋼琴,然後母親回家就教排行老么的我彈。不知是天生資質魯鈍,抑或是 “二手”傳授效果不佳,我學得如牛步,母親也越發煩躁,常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練琴,成果每況愈下。到了小五以課業繁重為由就放棄再進階學習了。

自從放牛吃草後,反而培養了我彈琴自娛和欣賞古典樂的喜好。記得出國求學時,偶爾在宿舍交誼廳彈琴,成了我紓解壓力的方式。當上鋼琴老師的大姊,也會選擇簡單又悅耳的琴譜送我。

現在週末我會隨興挑選不同曲子練習一個小時左右,欽點不同作曲家當嚮導,跟著旋律去旅行:想要來段斯拉夫風味,就點柴可夫斯基,想要德式浪漫,就邀請樂聖貝多芬,或是想要聖潔宗教洗滌,巴洛克大師巴哈是絕佳人選。

 

樓上鄰居的練琴習慣大不同。同一首曲子可以練它個千萬遍也不厭倦,奇怪的是,有時彈得挺順,隔天又彈得挺彆扭。每天聽不免感覺麻痺,因此我練琴時會刻意跳過那些曲子。另外世界名曲“給愛麗絲”也在我的黑名單之中,因為免不了會聯想起倒垃圾這項厭煩卻必要的例行家事。

最近幾個月每天要來好幾回孟德爾頌的“春之歌”,我對小孟大師這首充滿粉嫩少女情懷的創作本來就不青睞,也覺得指法有點複雜,很久都不去碰它。

 

有天洗澡時,樓上又傳來NG又頻頻重練同一小節的樂音,完全無法放鬆地享受沐浴。晚餐時間令人頭痛胃痛的旋律又響起了,我想小孟大師聽了也會抓狂吧?

週末練琴時,我決定來體驗一下“春之歌”到底多難彈,起初有些加倍奉還的心態,沒想到我能輕巧地隨著自己的心情、拍子遊走在琴鍵上,開心發現自己進步了,同時洗退了魔咒般的聽覺記憶。

此怪招似乎奏效,之後便很少聽到這首曲子,每天練琴的次數也減少。這也讓我有所警惕,彈琴雖是很好的興趣,但最好要適可而止,莫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啊!

 

至於母親和我之間學琴時的“煉獄魔咒” ,經過這幾年親密的照護關係早就雲淡風輕了。雖然沒有正統的訓練,還是很感謝她讓我接觸了鋼琴。

但是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幾乎沒看過母親練琴呢?昨天陪她散步時問她到底有沒有學過鋼琴,她說沒有,自己學的。原來她也是無師自通派,我笑她妳以前居然還敢打罵我啊!母親聽了也笑呵呵。

 

2021年1月11日 星期一

• 那些書教我的事 20

米拉之家.jpg

" 米拉之家( Casa Mila ),  又有「採石場」( La Pedrera ) 的別稱 ,
因為起伏不平的石頭立面讓這棟建築看起來像石窟或石雕。"

" 米拉之家是高第富商佩雷‧ 米拉先生所設計的新房 ,
米拉夫婦住在屋頂挑高的二樓 ,  一樓為店面 ,  三、四、五、六樓則是出租公寓。
當年 , 高第的設計遭到報紙漫畫家的諷刺 , 也引發若干起官司 , 包括高第和米拉夫婦之間的法律糾紛。"


" 高第在建築中加入了當時仍相當新奇的設施 ,  比如每套公寓裏都有電梯自來水
這裡也是巴塞隆納最早擁有地下車庫的建築之一 ,  地下車庫有十六個車位 , 可停放汽車或馬車。
今日車庫已經改建為禮堂。"


" 米拉夫人.... 後來將米拉之家賣給了房地產公司 , 另一個建築師將頂樓改建成更多套公寓出租。"

( 摘自講義雜誌2020年10月號紐約時報新視界 / Raphael Minder / 呂玉嬋節譯 / 米拉之家 )
2002.12.4 攝於西班牙巴塞隆納遊覽車車窗外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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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《貓》有一段台詞脫胎自艾略特的詩:貓有三個名字 ,
一是家裡的日常稱呼;
二是與眾不同、有尊嚴的名字 , 讓貓可以尾巴翹高高;
三是只有貓自己才知道 , 而且永不招供的祕密。
人也是 , 一是父母喚你的小名 , 或夫妻間的暱稱;
二是身分證、墓碑上的名字 , 堂而皇之;

第三個名字只有自己知道 , 但絕大多數人忘了為獨一無二的自己留下這個祕密權利。"


" 我想到邱吉爾.... 他的職業是政治 , 但他喜歡文學、畫畫 , 曾獲諾貝爾文學獎 ,
他一幅油畫在2014年蘇富比拍賣會賣出180萬英鎊 , 有人說他若非從政 , 應可成為偉大畫家 ....

他有長年憂鬱症 , 他曾形容它像一隻黑狗一樣緊緊跟著他 , 隨時伺機咬他一口 , 
畫畫則讓煩惱、威脅退到大腦螢幕之後 , 他口中「我的小塗鴉」幫他走過生命低潮。
他曾匿名參加美術比賽 , 獲一等獎 , 
73歲時 , 又以化名向皇家美術院「夏展」投件 , 入選後 , 人家才知畫家是邱吉爾。
85歲時 , 他在皇家美術院舉辦了個展 , 身後留下五百多幅作品。"


" 邱吉爾用油畫成為自己第三個名字。
但也不是每個人第三個名字都要響噹噹 ,
邱吉爾拿起畫筆也不是要成為米開朗基羅、達文西 ,
畫畫只是跟自己相處 , 自由自在。"


" 第一、第二個名字都滿含責任、義務,
第三個大名唯一野心是取悅自己 , 那個祕密世界深不可測 , 不可言傳 , 不必言傳 ...."

( 摘自聯合副刊 / 【雲起時】洪荒 / 以第三名字之名 )

2019.4.6 攝於窗外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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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 漫畫家幾米曾說過:「一個人總是仰望和羨慕別人的幸福 , 一回頭卻發現自己正被仰望和羨慕著。」
與其觀看甚至羨慕別人的生活 , 倒不如把眼光聚焦在自己身上
看見自己, 也看清自己。"

( 摘自講義雜誌十一月號 / 楊嘉敏 / 窗外 )

攝於 2020.10.8 新店碧潭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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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十九世紀早期以前的科學家們普遍認為 ,
腦神經細胞在出生之後 , 就不怎麼會增加 , 彼此間的連結到成年後也已然定型。"

" 然而 , 從十九世紀後半到二十世紀間 , 有愈來愈多的腦科學家開始懷疑 , 事情也許並不是那樣的。
比方被稱為「神經心理學之父」的加拿大心理學家唐納德·赫布就認為 ,
所謂的「心智功能」 , 不外是大腦神經元之間特定的連結與互動 ,

而所謂的「學習」 , 必然是透過改變大腦的硬體結構而達成。"


" 1958年 , 美國的一位大學教授派卓·巴赫里塔忽然腦中風 , 失去了講話的能力 , 並且肢體嚴重癱瘓。
依照當時的神經醫學看法 , 神經細胞死亡以後不可能再生 , 頂多只會有極微小的修復 , 

派卓老先生從此必須完全依賴別人照顧 , 在安養中心裡度過餘生。
可是他的兒子保羅·巴赫里塔(Paul Bach-y-Rita)正好是一位神經科學家,
他與正在讀醫學院的弟弟喬治 ....用自己設計的一套方法來訓練他。"

" 兩兄弟陪著老父在家 , 不像傳統對待病人的方式 , 什麼事都替他做 , 而是事事都要求他自理。

三年後派卓恢復了所有自我照顧的功能 , 說話如常 , 還回到大學去教書 .... "

" 解剖發現 , 派卓腦部的中風壞死區域一點都沒有再生的跡象 ....
這件事給了保羅極大的啟發 .... 大腦的正常區域發生了實質變化 , 取代了毀損區域的功能。
從此 , 保羅終其一生潛心研究大腦的「可塑性」。"


"如今有充分的證據顯示 , 大腦這個硬體不僅不「硬」 , 它還相當的「軟」 , 任由我們捏出新的形狀。
經驗刺激主動學習會強化腦細胞突觸的傳導效率 , 可以改變神經通路的突觸數目以及強度 , 甚至可以產生新的神經細胞。"

( 摘自聯合報繽紛版 / 【腦科先生說古今】汪漢澄 / 心智之河 )

攝於 2012.8.8 國立歷史博物館 / 立體書展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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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我建議每個人在家中設置一個小房間, 稱為「觀呼吸小間」,
在那兒, 我們可以獨處, 單純練習注意呼吸與微笑 ----
至少在面對棘手情況時可用。"

" 我建議這個小間的陳設要非常簡樸 , 而且光線不要太亮。
你可能想要安置一口鈴聲悅耳的小鐘, 幾塊坐墊或幾張椅子, 也許另外再擺一瓶花,

提醒自己不要忘失本性。"


" 每當心裏有點不舒服的時候 , 你知道自己最好要到那小間去 ,
緩緩地把門打開 , 坐定 ,

「請鐘發出響聲」---- 在我們國家 , 我們不說「敲」鐘或「撞」鐘 ----
然後開始注意呼吸。
鐘聲不但可以幫助在小間裏的那個人 , 也有助於家中其他人。"

( 摘自講義雜誌十一月號書摘 / 一行禪師 / 橘子禪:呼吸, 微笑 , 步步安樂行 )

攝於 2017.2.2 書桌前